“小心点,先别急着喝,这玩意刚泡好的,有点烫。”
“……十分感谢。”
路炎明态度有些生硬地将一杯刚泡好的铁观音递给眼前的少女,并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用看着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她。
少女留着一头浅褐色的波浪长发,干净洁白的皮肤,刘海下面长着一对看上去水灵灵的淡蓝色双眼,五官端正,带着欧美人一贯的风格,当然,还有一些缺点……如果从身高来看,也比自己也矮不了多少,整个人混入高中人群中也分辨不出来。另外,此女穿着打扮的品味并不是很好,反正在路炎明的眼里看来,白色羽绒服搭配着红色短裙着实有些令人感到违和,大概是因为出来太匆忙的缘故吧!
这就是,路炎明眼中少女的形象,如同小动物一般看上去并无危害,虽然并没有白砂糖那样精致的想吗,但从刚才她的举动上看来,她的性格要比白砂糖那神棍不知要好多少倍。
至少现在看来如此。
“请问小姐您的尊姓大名?”
“少女放下用来暖手的热茶,恭恭敬敬的语气回道:“维利沃德.娜汀。”
“好吧!娜汀小姐……”
“不必那么正式!叫我维利沃德就可以了!”名为维利沃德的少女不介意地摇了摇手。
“不不不!我觉得那样太不礼貌了……”路炎明想了想,说道:“您是炎师吧?”
维利沃德的表情貌似因为路炎明的这对于她来说意想不到的问题而变得有些惊讶起来,不过,这种表情并没有持续过多时间,而渐渐变成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真是的……”维利沃德笑着说:“真是没想到路炎明先生您竟然也明白这些东西!这样就不必费一番解释了!”
“不,说是明白,其实我只是懂点皮毛罢了……”路炎明有些惭愧地说:“或者说皮毛上面的细菌……也就这程度吧!”
“其实从刚开始我也想问了!”维利沃德放下茶杯,问道:“请问您也是炎师吗?”
听到这个问题,路炎明脸上浮现出难堪的表情。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看到眼前少年这幅模样,维利沃德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不!并没有!”路炎明干笑道:“我只是一个生活在这个国家、与大部分人相同的高中生罢了。”
“诶!”
路炎明仿佛已经看清楚维利沃德脸上所写的“我不信”三个大字了。
“但是路炎明先生,如果您知道炎师的存在的话!”维利沃德继续说道:“那想必您应该也清楚罪者的存在吧?”
“嗯,怎么了?”
“那么,您为什么没有警惕心呢?”
“什么东西?”路炎明皱眉。
“我的意思是,如果刚才敲门的不是我,而是罪者的话该怎么办呢?”维利沃德带着指责的语气说道:“这样很危险的!”
“啊~~”路炎明做出一副醒悟的样子,说道,“从猫眼那边看他们眼睛不就行了!紫色的瞳孔,周围还遍布着血管似得恶心玩意!他们我又不是没有遇到过!”
“诶!”维利沃德摆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遇见过!你是说你遇见了一个罪者!一个比你……不,我是说比一个像您这样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高中生要强大几倍几十倍的生物!然后成功生还逃出来?”
路炎明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他开始对眼前这位少女一只喋喋不休的样子感到厌烦了,他的内心甚至产生了“炎师是不是都是神经病”这样的想法。
外面的风似乎有些变大了,都能听见风疾走的声音。
“伟大的初代的显灵啊!”维利沃德像个朝圣者一般发出感慨,然后拿起茶杯,当第一口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水侵袭她粉嫩的嘴皮的时候,她差点没把水喷出来,喷到路炎明的身上。
“对不起……我一时激动。”维利沃德现在看上去比刚才要冷静了许多:“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时候起我就有这样‘谈话谈到一般就激动’的习惯。”
(妈的,那你应该躺在神经病院病房里面乖乖等着护士姐姐喂药,而不是来这里报复社会啊……)
路炎明他忽然有种想要拿书砸一顿这个刚认识的的少女的冲动。
而且,他越来越讨厌这种听上去没什么营养的对白了。
于是,他直奔主题
“话说,您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啊!”维利沃德瞬间醍醐灌顶,然后用自责的语气说:“维利沃德维利沃德……你怎么就把正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路炎明忽然间更加确信“炎师果然脑子有问题”这一观点。
“您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路炎明弯下腰重复道,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客气了。
维利沃德的眼睛动了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智能手机,摆放在路炎明的眼前。
路炎明的表情变得困惑起来。
“whatthis?”他用中国北方地区腔调的英语问。
一张画满奇怪符号和几何图形的纸出现在几寸大小的屏幕上,看上去类似于动漫中经常出现的魔法阵一类的图案。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维利沃德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有人说这个术式现在就在您手上。”
“搞什么国际玩笑……”
路炎明盯了屏幕很长一会。他脑子中名为“理性、逻辑”的机器被一阵压抑不住的、名为“激动”的感情所推翻。
“喂喂喂!那个王八羔子放的屁?!开玩笑开得也要有些水准好不好!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东西好不好!小姐,我路炎明实实在在的活了十六年,不敢说没撒过谎!但我可以用我的老命担保!我压根就不知道我家里有这么一张看上去这么诡异的玩意!”
也许会有人认为路炎明也许过于冲动,但我们完全忘了“抑郁症”这东西只需要几个很简单的步骤就会出现,谁叫路炎明所面对的都是一些他无法用理性逻辑思维所解决的奇葩问题……
“路炎明先生!您先冷静一下!”维利沃德表情尴尬地说,虽然她也搞不清楚现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也只是别人所说的!”
“对不起……我精神有点毛病。”路炎明冷静下来后说道,“话说这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干得?”
“这个算是一种机密!不方便透露的……”维利沃德大概是感觉到眼前这位双目清秀的少年内在的狂野,语气收敛了许多。
“原来你们那边还挺尊重个人隐私权的……”路炎明像是在赌气一般说道,他稍微将自己冷静下来,带着一些歉意低下了头:“对不起,最近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脑子有些乱,医生也曾经说我有一些精神上面的疾病……所以,刚才的话真是冒犯了。”
“其实我也不介意的。”维利沃德用看上去尴尬的笑容回应道:“毕竟我也有时候会激动吗!就像刚才所出现的那副糟糕模样!”
两个人的气氛一瞬间就好像联谊会里面最不起眼的一对男女那样有些僵硬。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路炎明将摆在自己眼下的手机推给维利沃德,并用食指对着上面的图片:“其实,我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就这个看上去很像动漫、电影里面出现的魔法阵似的玩意,难不成你们炎师那边的机密文件?”
维利沃德能看出少年心中充满好奇心。
(但是……)
“其实说真的,路炎明先生……”维利沃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在今天上午被上面的人下达通知,要求破解在您手中的这份文件的,这具体是什么嘛……我一个只是在术式破解部门工作的低层人员也说不清楚啊!”
“可是现在他们想要的这奇葩玩意也不在我手上啊!”路炎明表示无辜地耸了耸肩:“倒不如说我压根就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又还是没有!”
“嗯……”维利沃德低下脑袋,一副沉思的模样。
“对不起。”路炎明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对少女说道:“看上去我是无法帮你完成这个任务了,如果你上司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的话,你跟他解释一下,就算我这么说的!”
“关键是她也并非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啊……无论我说什么她绝对会当做耳旁风的……”维利沃德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批的学生一样。
“……”路炎明一下子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比喻来形容维利沃德口中的那位上司,而现在他也懒得想了。
然后,他的思路又一次回到了几分钟前。
也就是思索“谁是那个王八羔子”这件事。
“妈的……”他在嘴里念叨着:“那个聪明绝顶的**会干出这么天才的事情……”
此时,他的耳边响起维利沃德犹如女童一般稚嫩的声音。
“既然东西不在路炎明先生身上,那么我就只好先走了……”
“唔!大老远来趟不容易!先把茶喝了呗!你瞧瞧,一口都没喝!虽然说茶本身不贵,但说实在的,茶水扔了就太可惜了,还是赶紧喝了吧!要不然凉了就完了!”路炎明回过头来微笑着说,但是语气充满了中国低级品味大妈们的味道。
“哦,不用了……”
“别客气了,这是孟子他老师也就是那个伟大的孔子(虽然你们的课本可能没教会你们这老爷爷是谁。)教授我们大中华几千年来的文明礼仪,客人就应该好好款待。”
对方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茶杯。
……
“噹噹噹”
伴随着风的声音,连续的金属碰撞声从路炎明房间那边传来。
“等一下,我先把我房间那边的窗户关上,它每次都不怎么牢固。”
路炎明转身走进房间,带着怕麻烦的心,用力关上窗户。
当他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的膝盖忽然间撞在书架框,一阵剧烈的疼痛随着神经传来,接着,地板上发出一声物体掉落的声响。
他一边痛苦地摸着膝盖,一边低下头,看着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精装本的红皮书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展开它的身躯。
当那一刻出现的时候,路炎明再一次相信了命运的偶然性……
以及必然性!
也许是老天爷注定想让自己多灾多难吧!
他目瞪口呆,一瞬间六神无主。
终于,他用颤抖的手,拾起原本被夹在书页里面的、画满奇怪东西的纸张。
他用无限惊奇的目光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
没有逻辑性。
没有该有的伏笔。
没有前置的暗示。
他对这一切用了一个最完美的评论。
“这什么狗屁不通的剧情!”
(等一下!)
他忽然想起白砂糖来过自己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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